long goodbye
俗就一个字，主题就是狗血，为了狗血而狗血！
军paro死neta，慎入慎入。（所以估计ooc很严重）
虽然总吐槽死neta但写起来是真的酸爽。不过估计以后也不会写了_(:3」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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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aoki牺牲的消息传到基地医院的时候，daisuke刚刚结束了一场复杂的手术。因为站得太久他的腿脚像是灌了铅，从腰到后颈一片酸痛，回到办公室之后只能扶着椅背慢慢地坐下。刚松了口气，还没等拿起水杯，就听见有人急急地敲门，声音不成章法，而且没等daisuke回应那人就推门闯进来。
daisuke愣了一下，因为对方不是每天来给他找麻烦的院长，而是个看起来刚入伍没多久的年轻男孩。他的一条胳膊裹着绷带吊在胸口，身上脏兮兮的迷彩服还没来得及换掉，走进房间后先是行军礼，姿势还是本能地保持着军人该有的笔挺利落，只是脸上的表情被血汗和泪水糊成一团。
他断断续续地对daisuke说，报告医生，naoki队长被敌军的狙击手击中，不幸……说了一半，又站在原地拼命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擦脸，可是泪水怎么也擦不完。
daisuke喝了几口水，静静地看了狼狈的小士兵一会儿，最后只是低声回应了一句：“知道了。”
这个细节后来被daisuke的同事和学生口口相传很多年，主要是用来佐证他的确是把naoki少将当成好朋友的，你看，听到少将牺牲的不幸消息，一向巧舌如簧的中将伤心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然而daisuke的沉默是因为疲惫。也许他应该当场撕心裂肺的大哭，或者直接因为悲伤而昏倒在地，这样才像是在恋人去世时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反应。可daisuke除了觉得很累，甚至没掉一滴眼泪。
实际上，在听到消息之后，daisuke脑中第一时间回想起了他们最后的拥抱和吻——就在naoki去前线之前的那个夜晚。他看了看自己因为劳累还在发颤的右手，想到naoki总是喜欢亲吻他的掌心。因为以前有人佩服daisuke的医术，赞美他是拥有“神之手”的男人，naoki听说之后就常常握着daisuke的手放到唇边，开玩笑般低语“神保佑我”。
daisuke的手是像少年一样细瘦的，而naoki的手就要比daisuke大很多，手指也更长，指甲剪得很深，但形状很好看，手心里还有被枪磨出的茧。那只属于军人的粗糙的手掌，会在沉静的夜晚慢慢抚摸过daisuke的皮肤，带着与往常不同的，有些灼热的温度。
daisuke把整个身体缩进椅子里，想着，还好他们共度的最后一个夜晚是很美妙的，每个细节都很好。
如果naoki的灵魂在他身边的话，大概也会表示赞同吧。
当然，在军队中几乎没人知道daisuke和naoki在谈恋爱。相反，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和naoki的关系冷淡，甚至在naoki去世后也还有很多人坚持这个观点。并不是因为他们平时刻意避嫌，而是因为两个人性格里都有倔强的部分，吵架的次数很多，吵起来的时候又往往不懂得克制，经常把身边的人吓一跳。
对他们来说，争吵也是一种沟通方式，并不能代表关系的亲疏远近。但很遗憾能明白他们的人太少了，能从中看出暧昧的就更加少——认真算起来，整个基地里就只有makoto和kenta知道他们的关系。
makoto，naoki，和daisuke三个人是在陆军预备校里认识的。预备校毕业后，daisuke一个人进了军医学院，makoto和naoki则继续在陆军学院学习。再后来，他们成了军中远近闻名的好搭档，还一起进入了mxxp特殊任务小队。
而这个makoto，在年轻士兵闯进daisuke办公室的两天后，被一架直升机送到了基地医院。做手术的是daisuke的同事fox，那个身材瘦高的男人在结束手术后就急匆匆的找到了daisuke，通知他makoto住院的消息。“你该去看看makoto，kenta给他找了间单人病房，在七楼。是我给他做的手术，所以你知道是什么问题了。”他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完，没等daisuke回答就又走远了。
然而很不巧daisuke的手术依然被排得很满，直到午夜，他才总算有时间去住院区看看makoto的情况。
平时总爱咧着嘴大笑的男人躺在床上，脖子绑着支架，转头都困难。病房里暗淡的小夜灯照着makoto的侧脸轮廓，大片阴影覆盖在他脸上，让他看起来感性十足，完全不像daisuke熟悉的那个傻瓜。
而躺着的makoto依然保持着警觉，在听见daisuke走进房间的脚步声时他就睁开了眼睛，等daisuke走近了，他就有点艰难地扯出一点笑容，尽量压低声音说：“嘿……我活下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队长输了，但是我赢了……正负抵消吧。”
daisuke想说，抵消什么呢，大笨蛋。然而他没有开口。虽然不想承认，但在这两天daisuke里心中的确闪现过那种念头：也许连makoto也不回来了。
而现在，能看见makoto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，他便松了口气。
也许kenta也是这么想的。kenta就坐在病床另一边的椅子上，上半身伏在makoto床边，睡得很熟，不时能听到打呼的声音。他的棕红色头发看起来有点脏了，很威风的将军制服也沾着泥土。他是第一次看到爱打扮的将军大人这么乱糟糟的样子。
同时，daisuke还发现kenta的一只手上拴着一条纱布，另一头系在makoto的手腕上。
“我都说了，变成这样，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再跑回战场啦……”makoto轻声笑了笑，“这个傻瓜。”
daisuke明白makoto的意思。他一进门就发现床单下面不自然的凹进去了一块。他也知道fox是做截肢手术的专家。但以前makoto和naoki带着伤就又跑上前线的恶劣行为实在太多了，daisuke可以理解kenta的不放心。
“如果是别人就算了，mxxp小队的人，就算只剩一个头都有可能跑到前线去。你只是少了一条腿。”daisuke说。
“噗，我又不是科幻漫画里的人。”makoto忍不住笑了。笑了一会儿，又抬起手遮住了眼睛，紧紧闭着嘴唇，另一只握紧拳头的手在微微发抖，像是下一秒就要砸穿床板。
daisuke叹了口气。不愧是mxxp的怪物“白狼”，伤成这样还是很有干劲。
从病房外不时传来护士们紧张的说话声和脚步声，偶尔夹杂着病人痛苦的呻吟。最近几天从前线送来的伤员越来越多了。
daisuke的呼叫器突然发出尖锐的电子音，他连忙按停，转身向病房外走去。makoto突然在他背后开口问道：“你觉得我们能赢吗？”
“……我们必须赢。”daisuke头也不回地说。
又过了一个多月，最后的一轮歼灭战也已经进入了尾声，胜利已成定局。医院里一直焦躁而阴沉的氛围终于变得安稳了一些。
makoto的伤势好的很快。最近他每天都会坐在轮椅上，跟着来看望他的部下四处转。他说要快点习惯坐着移动，这样去参加naoki的葬礼才不会丢人。
几天前，总部发来通知说要先给一部分在前线牺牲的士兵举行国葬仪式。当然只是个形式，并不是真正的葬礼，因为很多士兵的遗体都没有找回来，包括naoki。
这件事是daisuke从kenta嘴里听说的。当时，naoki被狙击手射中后倒在地上，接着那片地区就被敌人的炸弹击中，成了一片废墟。“makoto说，队长在无线电里告诉他发现了一个小孩子，就先跑起来……他总是跑的太快，别人都追不上他，竟然连个拉他回来的人也没有……”kenta说到这里无奈地笑了，只是淡淡地笑一下，所以眼睛里的水光就没有滑出来。
daisuke居然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那个情景：在弥漫硝烟和尘沙的战场上，只有naoki发现了远处角落里的小小身影，他也许因此紧张了一下，接着就会用简短的，不连贯的单词同makoto通话，但在说话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跑起来，像仰慕他的士兵赠与他的绰号“猎豹”那样，迅猛地，轻快地，朝着需要帮助的目标奔去……
“……真是笨蛋。”daisuke轻声说。
许多年前，当他们还在预备校时候，naoki就曾经因为救一只树上的流浪猫摔伤了肩膀。makoto嘲笑他说爬树也不会的男人还怎么进军队，naoki就反驳说我是因为抓猫手滑了一下，我还要抱着它啊。daisuke记得那时候自己是这么说的：“你这种性格早晚吃大亏，上了战场就是死得快的那一批。”但naoki对他的冷言冷语总是报以嘿嘿傻笑：“没事的没事的，我运气好，再说，以后你成了医生，不会让我死的。”
过了这么多年，naoki还是那个看到苦难就没法不管的傻瓜。终于，上天给的运气不够用了，而daisuke甚至连救他的机会都没有。
基地医院院长在葬礼前特别找到daisuke，说给他安排了三天假期，刚好够他去参加葬礼再返程的时间。daisuke一边想这个死老头还有点人性一边道谢，但很快就接到了kenta的电话，原来假期是kenta在背后帮忙安排的，他立刻在心里收回了对院长的谢意并重新送上几句骂人的话。
葬礼的前一天kenta又滥用私权（本人说是严格经过批准程序的）带着直升机来接daisuke和makoto。kenta一边给makoto的轮椅绑安全带一边问他，你的致辞背好了吗？makoto含糊的应了一声。daisuke就在一边冷笑说，我看是稿子都没写。kenta开始叹气，makoto连忙大喊说写了写了，这么大的场合，我可不敢不准备。
kenta转头看着daisuke，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，说：“本来该让你也上台的，但是……”
daisuke摆了摆手。他本来就没有能为naoki致辞的身份。虽然mxxp小队出事时大家都会第一时间来通知daisuke，但在组织构成上来说，他跟那个队伍毫无关系。再说在那样喧闹的场合，他也无话可说。
他真正想说的，只要naoki一个人听就够了。
国葬仪式的会场在首都近郊的海边。天气很好，初夏的云在蓝色天空里柔软地堆积。daisuke久违地穿上了军队的礼服，上一次穿是什么时候呢，好像是在中央总部的全体会议上，他被提升了军衔的那天。晚宴上makoto看着他的中将肩章羡慕得挪不开眼睛，不断说请客请客，daisuke说你们下次任务回来就请，makoto立刻朝着naoki喊，队长，他又开始耍赖了！
naoki慢条斯理地回答说，我没办法管他，他大我两级呢。
现在，为国牺牲的naoki队长在仪式上被授予了少将军衔，他们的等级变得近了一点。naoki也是牺牲者中等级最高的士官，他的照片被摆在最显眼的地方，相框上装饰着白色的花朵和绿色的树枝。daisuke认得那张照片，那是naoki刚刚正式加入陆军军队时拍的，已经有些年头了。照片里那张年轻的脸上还没有经历过战火的磨难，只是明朗地笑着，充满了希望。那是一个人最好的年纪。
makoto也升了一级，成了上尉。在代表mxxp小队致辞时，他看起来有一点紧张，但声音还是平稳的。daisuke坐在观众席的后排，因为明媚的阳光和宁静的氛围逐渐有些昏昏欲睡。在恍惚间，前面makoto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度，daisuke立刻清醒过来。四周的人开始发出低声的惊呼，daisuke跟着向前张望，原来makoto居然扶着桌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。他在观众震惊的目光里俯下身子，靠近麦克大声说：“我失去的远远比一条腿多得多！我希望在这个国家的所有人，从今以后，不会再失去任何珍惜的东西，珍爱的人！”
说完，他低下头，沉默了很久，才再次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：“以上！谢谢各位！”
这段演讲后来成了mxxp小队队员，或者说陆军内部广泛流传的经典故事。不仅仅是因为从不在人前示弱的makoto上尉第一次显露悲伤，还因为在那次仪式之后不久，makoto就申请了退役。在政府正式宣布战争结束的那天，makoto也正式离开了军队。
kenta因为makoto没有跟他商量而闹了几天的情绪，更赌气自己身在高位，没办法那么轻松的辞职。那段时间makoto只好在电话里一遍一遍地说，我等你退休啊，等你来给我写的曲子弹吉他。
就这样，离开的人离开了，留下的人也慢慢回到自己的生活节奏里。虽然战争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，但daisuke的工作已经轻松了一些，再也不用每天累得腰酸背痛。
在国葬仪式也过去了几个月后，daisuke突然接到了一个信封，来自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。
是他和naoki共同的北方老家。
他拆开信，里面是一张信笺和一张光盘。在这个年代几乎没有人写信了，可这封信不但是手写的，而且是几行十分端正的软笔书法。信里说，这张光盘是naoki最后赠与daisuke的礼物，希望daisuke能收下，落款是naoki的父亲。
于是daisuke拿着光盘回家了。他没想到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会得到naoki的东西，本来，他认定了自己什么都得不到的。他们在组织上没有联系，在私人关系上也并没有公开。
那么这个礼物是naoki想到了这一点，早就准备好的，专门为他准备好的吗？
到家后，daisuke把光盘放进迷你投影机。光盘转起来，过了几秒钟，镜头射出的影像就铺满了一面墙壁。
daisuke看到的竟然是他自己。
准确的说，那是二十岁时的daisuke，穿着灰色衬衫和牛仔裤，在宁静的湖畔慢慢走着。一会儿，又蹲了下来，用胸前的相机拍着些什么。一直追踪他的镜头从远处推进，特写daisuke的背影，直到daisuke回头了，对着镜头翘起嘴角微笑，还招了招手。
“过来呀。”
“嗯。”
那是naoki的声音，只是短短的一个音节，却像是一个开关，让daisuke脑中的回忆在一瞬间喷涌而出。他记得那天，记得那个瞬间。那个镜头中不存在的，同样二十岁的naoki，在他招手之后弯起眉眼笑起来，迈开步子走近他，柔软的棕色头发在微风里飞扬，反射着阳光，十分好看。
还没等daisuke回忆完，影像就又进入了下一段。还是一次旅行，镜头里人的还是daisuke。这次他穿着军队的便服，气质稍微沉稳了一点，在一排盛开的花树下慢慢地走着。走了很久，镜头慢慢追上他的背影，直到同他并肩。突然daisuke转头了，眼睛里闪烁着光，咬着嘴唇，似乎在忍着笑。立刻，从镜头外也传来了一阵沉沉的，温柔的笑声。
这一幕daisuke当然也记得。镜头里他突然回头，是因为naoki突然从后面握住了他的手。即使当时naoki把脸藏在摄像机后面，他也知道对方脸红了，连耳朵都红了啊。他那时在心里想，这个人原来这么喜欢我。
墙面上的影像换了一段又一段，主角都是daisuke，而拍摄录像的人总是只有简单的一两句话。即便如此，daisuke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回忆起当时的所有细节。所有的，那些画面之外的眼神和微笑，那些触碰和爱抚，那些来自一个再也无法看见的人的，含蓄的深情。
回过神来时影像已经断了。daisuke闭上眼睛，温热的水珠顺着脸颊落下去。再睁开眼时，视线就清晰了许多。他深呼吸了几次，抬手想去关掉投影机，这时，已经暗了很久的墙面突然又亮了起来。
daisuke看着眼前的影像，微微张开了嘴。
投影里，是naoki。他穿着简便的训练服，坐在镜头前，对着镜头挥了挥手：“daisuke，是我，naoki。你还好吗？”
“……”daisuke愣了一下，接着迅速地扫了一遍画面的各个角落，看起来像是naoki在自己的宿舍里拍的。
“我现在录这个，是为了……以防万一。”画面中的naoki有点局促地搓了下手，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。
“现在……这场战争让我感觉不太妙。马上要到了关键时刻了，也是危险的时候，你也知道……如果，万一，万一我没办法撑到战争结束，那么这个光盘就是我留给你的，最后的礼物。”
他突然笑了一下，发出困扰时常用的“呀～”的声音。
“我想了想，好像一直以来，也没送过你什么……但至少在最后，得给你一些东西。不对，是要对你说些话。嗯……这个光盘里，有我们以前一起出去玩时，我拍的那些视频。我知道你每次也会拍很多照片，但这些视频，大概是只有我才拍得到的，所以，应该挺珍贵的吧～”
daisuke忍着眼泪，用鼻子笑了一声。naoki很得意吧，他每次心满意足时，说话的尾音都会飘起来。
“我想，我是真的很喜欢你，daisuke。”
naoki的声音又沉下去，像是柔软的羽毛落在房间里。
“你看了这些，也一定会这么想。所以……我希望你，不要太伤心，然后，忘了我吧。”
“……笨蛋！”daisuke对着投影大喊起来，“笨蛋，住口，别说了！”
“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，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，那就忘了我吧。”
“别说了！别说了……”
“daisuke，我爱你，不要难过，跟我道别吧。”
“笨蛋……”
daisuke用手捂住了脸，可眼泪还是不停地从指缝里掉出来。
一直以来，他是那么认真去记忆关于naoki的一切，不舍得忘记任何一个细节。他知道也许有一天自己将会失去这个男人，所以他只能贪婪地在记忆里留住每一分每一秒。这样，即使真的有不能再会的一天，靠着回忆，他也不会觉得那么难熬。
实际上，在naoki牺牲后daisuke也真的这样做了。加上连naoki的遗体都没见到，daisuke心里其实并没有接受naoki不在了的事实。
可是现在，naoki在他眼前，亲口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在了，告诉他他们要说再见了。
为什么这个男人到最后的最后还是这么狡猾，还是能出其不意地打败他。
“daisuke，bye-bye。”
画面最后停在naoki挥手的动作上。
他喜欢的人啊，在无法碰触的光线中，维持着他熟悉的笑容，近在咫尺，又遥不可及。
daisuke就在寂静中凝视着naoki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才终于站起来，慢慢走到墙边。
他把手贴在画面里naoki的手上，蹭了蹭手掌，仿佛能摸到naoki的掌纹。然后他把脸靠近墙壁，轻轻地吻了一下墙面上，恋人模糊的脸庞。
投影机发出咔哒声，影像消失了，光盘从机器中弹出来。房间里只剩下黑暗，夜深了。这是漫长战争后的一个平静的夜晚，再没有流血与牺牲，像一个温柔的拥抱。
“再见，naoki。”